冥王擡手，一只竹凳飛來，落在阮靈身後。

“坐下說。”他道。

阮靈提起裙子，坐到他對面，眼睛看著琴架上的鳳尾古琴。

冥王默默看著她。

室內安靜。

良久，他開口：“我知道，你要我找回裴殊的記憶，才肯嫁給我。”

阮靈沒有說話。

“如果我永遠找不回那段記憶，是否意味著你永遠拒絕做冥後？”他說。

阮靈垂下眼簾。

冥王道：“我說過，不會強迫勉強你做冥後。但我想讓你一直留在我身邊，如果你不做冥後，把你留在我身邊，便不那麽名正言順。”

“所以你娶我，只因為想把我留在你身邊侍奉？”

“想讓你留在本王身邊，並不是要你侍奉。”

“那，你為何想留我在你身邊？”阮靈問道，“告訴我一個理由。”

“因為”冥王想了想，“我不知道原因，只是覺得，你不在本王身邊的時候，本王心裏有些空。你在本王身邊的時候，心便覺得安靜寧和。所以，我想把你一直留在身邊，唯一能讓你光明正大一直在我身邊的辦法，唯有娶你。”

阮靈安靜片刻，站起身，走到他面前，彎腰與他平視，說道：“告訴我，你叫什麽名字。”

“閻殊。”他薄唇輕啟，“我本生自混沌，無父無母。這是我為自己取得名字。如果你喜歡，依舊可以叫我阿殊，就像你在凡間叫他的名字。”

“閻殊”阮靈重覆一遍這個名字，“你確實是這天下最特殊的一個存在。”

她與冥王之間的距離，只有一指。

這麽近的距離，彼此呼吸可聞。

她是溫熱的。

他是清冷的。

阮靈著迷他的氣息，而他需要她的溫暖。

他往前靠了靠，嘴唇觸碰到她的雙唇。

阮靈雙眸驀地睜大。

冥王擡手扣住她的後腦勺，加重這個吻。

阮靈沒有掙紮，也沒有避讓，而是安靜的彎腰站在他面前。長發傾瀉下來，遮住了他們。

片刻後，冥王後退一些，視線落在她的柔軟唇瓣上。

原本粉色的雙唇，因為他，變的鮮紅瑩潤。

“原來，這就是親吻的感覺。”他的金色瞳孔淺淺的，漣漪著淡淡的溫柔。

阮靈安靜的與他對視。

她想起，初見之時，他高高在上，冷漠而又遙遠，眼中沒有一絲情緒，仿佛永遠無法靠近的萬年冰川。

此時，他從神，變成了人。

他有了感情。

“感覺，如何？”她輕聲問。

“心裏有一種癢癢的，歡喜的感覺。還有”他說著，握住她一只手，放到自己胸口位置。

砰，砰，砰。

心跳很快。

“這就是你說的心跳加快的感覺嗎？”他問。

阮靈怔怔感受著他的心跳，忽然明白。

之前她問他有沒有心跳加快的感覺，他說沒有。

阮靈以為他是對自己沒有感覺，事實卻是，他從不曾有過親吻這種經歷，所以也不知與女人靠那麽近，會發生什麽事。

“本王，喜歡這種感覺。”他的聲音低低的，磁性溫柔，“這就是你們所說的，男女之情嗎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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